第十三章食人鸦 (1/2)

笛声如泣如诉，呜咽悲鸣。从遥远的天际飞来的一大群黑鸟集结成队在夜空中盘旋，它们向橙辉皎明的朗月飞去，在肉眼中渐渐缩聚成点。忽然，随着激进，凄凄惨惨的笛声响起，在大而皎朗如同银盘的圆月中缩聚成点的黑鸟群，渐渐地变大，再变大，大到仿佛能遮蔽朗洁的明月。它们朝裘家的玫瑰庄园快速俯冲而下，直冲着庄园内刘紫月的住处而来。

与青丝一同站在不远处假山上的刘紫月看着天上密密麻麻的黑鸟群，它们仿佛像从银盘般的明月中射来的黑色长带，长长的，绵延不断，没有尽头，透着一股令人阴森，妖异，毛骨悚然的气息。

大黑鸟们呀呀地叫着，杂乱的声音中透着凄厉，绝望与凶狠。它们穿破糊着玻璃纸的雕花窗子，以身为器将黑瓦砾砸成筛子。

大鸟凄厉的惨叫声，凄风苦雨般呜咽的笛声，砰砰的瓦砾撞裂声，噼里啪啦的碎瓦掉落声交和着，声音杂乱而恐怖，惶惶然，乱哄哄。

黑色的大鸟有一只掉了队，落在青丝的近前。在青丝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那黑鸟被隐于暗处的龙一弄死，扔得远远的。

“食人鸦。”回过神来的青丝吃惊地低喃道。

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刘紫月知道她这是害怕了，忙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地安抚：“别怕。”

“可是王妃，那是食人鸦。”青丝吞了吞口水。

“本妃知道，它有毒，食肉，凶残，群体的攻击性很大，鸦过之处人畜剩骨。”刘紫月密语传音道。

“谁做的？”青丝传音道。只在毒经里见过的东西，成千上万地出现在这里，地上还有无数的蛇虫鼠蚁集结成队地跟来凑热闹。只是看着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打着一个个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青丝觉得她都能听到自己骨头打颤的声音。

“一会子谁来给本妃收尸，就是谁。”刘紫月无声地冷笑着与青丝传音秘语道。

青丝：……

都什么时候了，王妃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

大约一刻钟的样子，食人鸦群扑腾着翅膀，发着呀呀嘈杂的叫声朝着大而皎明的月飞去，遮天蔽月一般。食人鸦群很快又在银盘般的明月中缩成了一点，渐渐地消失在橙辉的明月中。食人鸦走了，如潮水般涌来的蛇虫鼠蚁也退了。

笛声骤停。院子忽然间静了下来，除了偶起的碎瓦砾掉落声以及沙沙的风吹着树叶的声音，静得死死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怪异的，来自蛇虫鼠蚁，食人鸦群混合而成的腥臊味，闻着让人想吐。刘紫月抚着胸口，无声地干呕了几下。

不一会儿，身着月牙白素色衣裙的黄四夫人领着一伙人提着刀闯进院来。他们踏过种满玫瑰花的小花园，踢开门，直闯进刘紫月寝房。不待刘紫月下令，寝房内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有毒，快服解药之类的话，只听房里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声，而后是噼里啪啦混乱的响声，刘紫月听着像是瓷器砸破的声音。

刘紫月与青丝对视一眼双双跳下假山，向寝房走去。洞开着的门，伸出一双淋淋漓漓流着鲜血的手，而后是从门后探出的头。那人的头贴在黑漆大门上，乌黑厚密的发髻，髻上歪斜挂着珠钗。她转过脸来，刘紫月这才看清，那人是黄四夫人。

黄四夫人瞪着眼睛，用着染满鲜血的手指着刘紫月。她的嘴颤抖着，仿佛是要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向外吐着浓浓的红黑色的血。脸色青灰，在银霜般冷而惨白的月色中，刘紫月看着有些恐怖。

黄四夫人放开扶倚着的门，摇摇晃晃地朝刘紫月走了几步。就在这时，小院内一群婆子提着灯笼，簇拥着裘老太君以及裘家媳妇们走了进来。黄四夫人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指着刘紫月，吐血倒地。

裘老太君还没有出声说话，裘八少夫人先声夺人地怒斥道：“贤王府好嚣张，贤王妃竟然在我们裘家庄园杀死裘家人？”

“裘八少夫人没有上前查验，怎么知道黄四夫人就死了呢。再者，你哪只眼睛瞧见是本妃动的手。”刘紫月冷笑道，“依本妃看裘八少夫人与黄四夫人所谓的姑嫂亲深也不过如此。”

面对众人汇聚在她身上的质疑目光，裘八少夫人胀红着脸解释道：“我我我，只只是看着十妹吐血，以为以为她……”裘八少夫人随后趴在黄四夫人的脚边大哭起来。

很明显，裘八少夫人的哭是为了掩饰她因为心虚而产生的慌乱。刘紫月没有理会她，挥手让青丝上前查探。青丝向她点头道：“王妃，奴婢或许可以一试。”

刘紫月还没有说话，却招来裘八少夫人尖锐刺耳带明显哭腔的反咬。她坚持认为刘紫月这是让人杀人灭口。就在刘紫月与裘八少夫人争执不下时，裘家众夫人犹豫不决地相互对望着，黄四夫人的亲生父母都不在跟前，她们做为伯母，婶娘的哪个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毒漫延得很快，再不救就来不急了。”青丝焦急道。

最后是裘老太君发话同意青丝的救治。青丝拿出银针封住黄四夫人的几个大穴后，指挥着几个老婆子七手八脚地将黄四夫人搬运到一旁的厢房内救治。

刘紫月与裘老太君一同走进房内。众人震惊了。满是碎瓦砾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个带刀武士，瞧着像是中毒身亡。除了死人，还有许多蛇虫鼠蚁的尸体残肢，撞得头破血流死相惨烈的黑色食人鸭以及抖落的零星黑色鸭毛。屋顶被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