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大椿 (2/2)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走温柔体贴路线？”倾城摩挲了下伞柄，手感和真伞无异。

“我的意思是，让你替我撑伞。”灵枢斜睨了她一眼，仿佛之前在山洞里的劝慰的那个他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

倾城撇了撇唇角，伸直了手臂，破天荒地为高她大半个头的灵枢撑起了伞。

灵枢也没觉得此情此景哪里不对，非常从容地向已经衰减的风暴中心走去。他掩藏在大袖下的右手指尖又再次出现了妖化的征兆……只是这一次，却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这支手刚才触碰到了倾城的手腕。

在猫族口口相传的族规祖训中，只有动情的妖猫才会出现这种不受控的奇怪体征。

而它身为橘猫将面临更严苛的惩戒：发胖。

灵枢无话可说……觉得天道的判定简直在无理取闹。

漠然着一张清俊的面孔，他扭头看着倾城问，“你觉得我胖了吗？”

“？？？”倾城茫然抬头，“你再说一遍？”她开始怀疑自己幻听。

“……没什么。”她太过惊诧的眼神让灵枢心头漫起一阵羞耻感，仓促地别开头，“我是说，伞再举高点。”

“……哦。”倾城没什么诚意地应了一声。

风暴随云层退去，被雷电劈斩过的那片焦土上仿佛仍有什么东西留存。

等到他们再走近几步，才发现那被雷劈得七零八落的物体是一块乳白色的墓碑，离他们最近的那块碎石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一个免字。

“墓？”灵枢的语气很奇怪。

作为妖猫的他其实是不便接近墓地的，因为他身上的妖气会诱发亡者无意识地起尸，极易造成恐慌。

之前的雷电风暴遮掩了这个墓碑，想利用的究竟是倾城身上的神器馆阁书，还是自己快要化仙的妖猫之息？

“情报中这里是一片荒地。”倾城的神情也很奇怪，天降异象，生而为神者居然是从墓中爬回人间的亡灵？

墓碑碎片堆叠的缝隙里，顶出一支柔嫩的绿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生长，绽放着只有灵枢能察觉到的近神的圣光。

不顾ròu_tǐ接触会加剧妖化这件事，灵枢抓起倾城推至身后。

“这到底是什么？”虽然情景诡异，但新生总是让人向往，倾城从他身后探出半张脸盯着绿芽瞧。

灵枢头也不回地反手按在她的脸上，将露出的头推了回去。“椿。”

倾城张了张嘴想发问，嘴唇却碰到了灵枢的掌心。

灵枢飞快地撤回手，感受到唯一幸存的这只也开始了妖化，不禁没什么好气道：“大椿木长于上古，三万二千岁为一年。这的确不是属于人间界的东西，难怪会引来天雷。”

“你说的是，传说里的极寿之木？”倾城没有再去张望，安静地在他背后发问。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三万二千年于它不过一瞬尔。

“这或许是青谷用秘药换取带有囹圄公子妖力极蚌的真相。”灵枢眼底泛起一丝冷笑。

“椿龄无尽，他们在不择手段地人为创造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