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回 青出于蓝（上） (2/2)

大陆上所见证过的国家，“因为一直有别的存在压了一头，所以，虽然同样是‘这天下全部都是归我所有’的心态，却依然有着些微的不同——于那小皇帝是‘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不能擅自做主’，于真正有魄力的国君而言则是‘这个国家就好比我的身体一样，是我一切修为的根基，我不容许它有什么瑕疵产生’——你能领会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吗？”

“我想知道，后者那样大公无私之人，难道能有什么好处吗？”明泽沉吟了片刻之后如此反问，“前者可以倾天下之力将自己造就成一个强大的化神甚至更高境界的修士，甚至造就出一个人间神明，后者……莫非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好像田冲叔叔那样？”

“我不觉得那什么……他人之忧为我之忧，他人之乐为我之乐的境界，有什么值得特别享受的价值。”明泽向黎凰坦诚了自己的不同观点，因为他能听出黎凰明显是在推崇后者。

“人心之力，可转天意，哪怕就是人间神明，有时候也不得不依着天下人的意愿而行事……”黎凰又编排了那迦黑月几句之后，方才正正经经地发了言，“人间帝王并非只有鞠躬尽瘁，人间帝王的力量，在于传说之中的龙气。”

“龙气？”明泽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名词接触到这么个概念，顿时有些疑惑地睁大了眼睛。

“龙气，所谓王者之气，与这一整个天下间的气运都是深深相系……其最了不得的好处，就是它可以压制住这几乎全天下的修士，让他们无法动用灵力，无法施展法术，只能乖乖当一个凡人，被其他的存在所统治。”黎凰如此解释道，用词略带夸张，主要是为了将明泽的兴趣给激发起来——黎凰和单乌很早就开始疑惑为何这个世界之中有所谓的国家却没有龙气，只有满世界充沛到不可理喻的灵力，思来想去之后，黎凰勉强算是拼凑出了这么一个或许大概也许的牵强可能，却一直苦于无法验证，于是，此时眼见明泽有那么点执掌天下的野心之后，黎凰立即便开始了这刻意的诱导之举。

“听起来很美妙，那么……先不说龙气是什么了，拥有龙气之人，会不会连自己的修为也被压制住？”明泽沉吟了片刻之后反问道，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未来的价值——没有了个体实力的差距之后，所谓的国家所谓的制度才能真正起到作用，这个世界才不会是这样一盘散沙的模样，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万人之上。

“那可就须得你自己权衡了。”黎凰掩嘴轻笑，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毕竟之前她见过的那些皇帝国君什么的，随然多少都有些向往长生不死得道成仙，但是也的确没有一个是真正成就了仙身的——就算是昊天帝那样的存在，也没有去走这最为常见的修炼之路。

于是明泽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了——如今的局势，的确是需要他认真思考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了。

“我想要对那个人取而代之，难道只是因为我想要胜过我那从来未曾见过面的父亲吗？”明泽的心底无声的问道，“我有自己对于新世界的理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