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工厂那边又是怎们回事?你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不是说十年内都不会有变化吗?这才一年,就要解约?我们投入了那么多钱,这个损失算谁的?怎么赔偿啊?”

“李总,这都是非典闹的。你别担心,这阵风儿过去了,就没事了。街道的主任是咱的好朋友,绝对没问题!”

李建看着孙新树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有些后悔了当初的决定。他和张良之辛辛苦苦挣的钱,全部投进了孙新树负责的项目里,按现在的情况看,可能要血本无归了。

“良之,陶锋那边联系不上,垫资的钱估计悬了。我问了律师,即便是打官司赢了,找不到可执行的人也没用。工厂那边,街道上通知要求一个月内腾退场地,说是政策硬性的要求。老孙好几天都没来公司上班,我觉得不太对劲,你也要有个思想准备啊......”

“李总,咱们全部的资金都投到老孙的项目里了,这项目要是垮了,公司接下来怎们办啊?......”

“怎么办?破产呗......”

“那咱们两个这几年的辛苦不是白费了吗?好几年啊,废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啊......”

“我有什么办法,做生意,看错人,就得输得起......”

几天之后,孙新树号称值得信任的甲方彻底失联了,张良之的公司收不到垫资的装修款,被迫停业了。

面对这样接连的打击,张良之病倒了。病来如山倒,张良之觉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活力,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谢馨漪请了几天假,一直不离左右的照顾他,安慰他。

“良之,你别着急。公司倒了,不是还有我呢吗?我是铁饭碗,到日子就发工资,你还怕吃不饱饭啊!再说了,咱们的房子马上就下来了,不用再租房子,开销也少了。有了咱们自己的家,还有什么可愁的啊?”

谢馨漪的话让张良之稍有放松,可是辛苦了几年,一夜间一无所有,这让他无法面对和接受。

孙新树在上班第一个星期的时候还在积极协调着结款的事,可是看到情况不妙,一周后,孙新树也不见了,和他一起消失的是他要回来的其他公司欠的一部分现金。他关了手机,搬离了租的那个房子,再也没了踪迹。

公司里每天都挤满了前来讨薪的工人,张良之和李建东挪西凑地付了一些,后来实在没办法,两个人变卖了公司的装修设备、工具、电脑、打印机等物品,勉强着清了工人的工资,之后,就再也无力继续了。

公司倒闭了。

张良之又一次失业了。

事业上的接连打击,让张良之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如此多的波折是老天爷给自己的考验,还是以后就只能这样接受失败了?张良之闷在家里,闷闷不乐。

“良之,咱们的房子分下来了,你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没事,把装修的事安排好吧。”

“哦,行。我已经联系好装修队,以前公司的工头自己带的队伍,下星期就开始进场。”

张良之内心再难受,装修的大事他还是要用心的。这是他和谢馨漪的第一套房子,也是未来岁月里他们自己的家。

接下来的几个月,顶着炎炎酷暑,张良之穿梭于这个城市中,由西向北,每天忙个不停。

天通苑位于北京城正北边五环之外,在亚运村向北七八公里的地方,是北京最大的经济适用房项目。由于刚刚开发,周边的道路还没有修好,地铁也还在建设中。坑坑洼洼的一条主道路不宽而且曲折,在城北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一直向北伸展着。

每天张良之都要坐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达房子所在的区域,然后根据装修的需求,步行半个小时去往立水桥附近的建材市场选购装修材料。

立水桥本来有公交车或者人力三轮车可以到达,但是公交车会绕出很远才能折回来,人力三轮车单程一趟要五块钱。张良之想节省一些,他觉得走路过去就行了。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烈日高悬,炙热难耐。一趟下来,张良之觉得比跑上一万米还要辛苦。可是他愿意坚持下去,为了家,为了谢馨漪,他觉得这样做很值得。

“张总,大芯板不够了,你得再买五张。油漆也得赶紧定下来色标,随时会用。还有电线、面板、灯具,你也得尽快。”

“行,老陈,这些东西这两天我都抽时间去订好。大芯板我一会儿就去买,下午就让送过来。老陈,中午我请你吃饭,你等着我。”

一身热汗走回来的张良之在中午之前赶了回来,按照约定请工头老陈在院子里的小饭店吃饭。

“老陈,咱们也算是同事一场,相处的也很愉快。虽然公司没了,厂子也散了,现在不是同事了,但是咱们是兄弟。我敬你,谢谢你还能相信我,来帮我装修。”

“张总,你别那么客气。我们是粗人,没啥文化,可是我们懂得怎么看人。你带着我们去外地施工,和工人同吃同住,一点没把我们这些装修的工人当外人,也没像别的老板那样看不起我们。我们懂,我们知道谁对我们好。公司没了,我们也难受。看着一点点建起的厂房一夜间就消失了,谁不难受啊……”

“公司的事让您们也受委屈了,承诺的奖金也没发,你别怪我们。”

“不怪,不怪!换成别的公司,我们的工钱早没了。你和李总够意思,强弩着把钱给大伙儿了,我们心里都记着呢。那个孙新


状态提示:13.3--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