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家都以为她像王小姐那样,是在谦虚,于是都开她的玩笑,没人把她的话当真。而这时候澄琉也没办法摆公主的架子,毕竟元缨贵为长公主也为众人唱了一曲。
澄琉着急之际,崔鹂儿捂着嘴笑道:“殿下莫要再推辞了,咱们都巴望着能一睹风姿呢。”
听她这么煽风点火,澄琉又急又气,她自顾自转身另抓了一张纸条,然后对元缨说:“阿缨,我是真不会跳舞,我另抓一个吧。”
元缨看她羞恼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谦虚,于是忙帮她:“嗳,算了,我们别为难人家了,澄琉可是头一遭来我的茶会呢。”说着对澄琉安慰的一笑。
听元缨这么说,大家也不好起哄了,连崔鹂儿都住了口,澄琉这才松了口气,打开纸条,却见这张是要求作诗。澄琉原以为左不过是要弹个琴或唱首曲儿,没想到她今日真是运气不好,然而话已经说出去了,她无论如何不能再这样耍赖,于是故作轻松地对仆从吩咐:“研墨吧。”她想了想,问大家:“既是要作诗,你们说我作什么好?”
元缨没开口,自然没人敢先说,大家面面相觑,一副为难的样子,元缨道:“瞧你这么喜欢这茶,不若咏茶如何?”
“这个好,又应景又雅致。”崔明训和道。
然而此时周围的声音澄琉都没心思去搭理了,她在这些文雅的事上从未下过功夫,而眼下周围皆是精通诗书、博学多识的世家闺秀,她若是拿不出个东西来,只怕就要颜面扫地了。虽然是要拼了命拿出个不凡的作品,但澄琉也不愿拖延,于是她想一句便落笔写一句。斟酌好了一句,她犹犹豫豫地蘸墨,然后落下了这平庸的第一句“玲珑小盏献玉汤,甘露泄齿怯初尝。”
此句一完,周围起了轻轻的赞叹声,澄琉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没当回事,她悬笔想了想,继续写下“绿舟摇摇划波蹙,碧水澄澄接天光。偷得西湖三分色,窃来芝兰五度香。仿佛误入桃源境,又似南柯梦一场。”剩下的句子澄琉一气呵成,她忐忑地看着自己的拙作,然后不好意思地又看了元缨一眼,大家明白她写完了,于是款款地凑上去。崔明训啧啧称奇:“呀,殿下还真是风雅之人。”
澄琉知道这是句惯例一般的奉承,于是只报以淡淡的微笑,听崔明训这么一说,大家也跟着崔明训附和,在五花八门的赞叹声中,澄琉忽然听王小姐赞叹:“这字写得真好。”
这么一说,元缨也认真开始瞧她的字,不禁好奇地啧了一声,道:“诶,这字怎的看起来好生熟悉。”
澄琉原本没怎么在意,而后忽然想到什么,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她只顾着作诗,没顾得上字迹,她还当奏折在写呢!澄琉忙把纸拿过来:“阿缨,你又没见过我的字。”
然而元缨没看出她的窘迫,仍在苦思冥想:“我真觉得眼熟。”
还好这时候盼儿禀报元缨说开宴了,她才又兴冲冲地拉着澄琉去用膳,没有深究字迹的事,澄琉趁人不注意,把纸捏成了一团,然后悄悄塞给了生夏处理。
她前手刚交给生夏,随后就听见身后的郑茜咦了一声,澄琉步子不自觉地顿了一步,以为被她看见了,然而郑茹走到她身旁来:“殿下,你袖口上沾上了墨点子。”
澄琉抬起手来,见确实有几个扎眼的墨迹,元缨也瞧见了,于是连忙吩咐下人:“你们几个,引澄琉去暖阁更衣。”
于是澄琉跟着一行仆人往暖阁去。卢府的景色很美,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安排得错落有致,的确,也只有这样的世家才能配得上魏国的长公主。说起来,其实齐国也有不少百年大族,譬如说蒋家和岑家。周国的庄庆太后和静文皇后就出自岑家,只是高嵘一来,这一群关中的莽汉便成了都城的新权贵,而那些谨守旧制的世家因着一个个都做了贰臣,所以不免说话也没了底气,再没办法说什么忠君爱国和仁义道德的谎话。
澄琉一边浏览着周围的景致,一边思忖着齐国的事,忽然就听见一声熟悉的音调:“殿下——康乐公主殿下——我的殿下哟——”
忽然又听见“唉哟”一声叫,那叫喊的声音随即停了,澄琉循声望去,只见着侍卫押着一个人出来,元昊派给她的那个侍卫郎旭跪到她跟前:“殿下,此人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您,该如何处置?”
那人听见要处置他,连忙往澄琉那里挣扎:“殿下,殿下,是奴才呀!是奴才!您瞧——”他抬起头来,澄琉这才看清他的脸,不禁疑惑道:“许登?”
“是我,是我,殿下,奴才可算找着您了!”许登哭得涕泗横流,澄琉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又想起了他每每在高嵘和她跟前讨巧的时候。
许登就是她口中那个波斯宠臣,他其实是汉人,但自幼流落波斯,所以波斯语说得比如同母语,说汉语时反而有些奇怪的腔调,不过或许因为流落在外多时,眼下他的汉语倒是如汉人一般流利了。
没有澄琉的旨意,郎旭仍死死地押着许登,看着他那可怜相,澄琉吩咐道:“你们把他放开吧。”
许登是个极其典型的奸滑之臣,他见着有澄琉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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