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幽冥孟娘 (2/2)

子歌都不需要细想，都知道孟娘是有大来历的人。也许还因为她身上和娘亲相同的温暖，让子歌下意识地不愿去深想。

总之，孟娘没有害他之心，不就好了吗？

两人随着残魂潮前行，不知走了多久，还好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没觉得烦闷。忽然，孟娘牵着子歌，停下脚步，子歌抬起头。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海水呈血黄色，在黑夜的衬托下，让人感到压抑。晚风吹过，不是特有的海水的味道，而是腥风扑鼻，让子歌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残魂潮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入海里，血黄色的海水淹没他们，只一刹那，那些被海水淹没的残魂就痛苦地挣扎起来，他们张大嘴巴，似乎是在哀嚎，却没有声音。

好像他们走进去的不是海水，而是刀山火海。然而，后面的残魂对此视若无睹，像是下饺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走进海里，重复着同样的痛苦与哀嚎。

这幅无声的景象，让子歌更觉毛骨悚然。似是察觉到子歌的惊恐，孟娘轻轻握紧子歌的手，手心的温暖如初，让子歌再一次平静下来。

“这里是……”子歌望着孟娘，轻声开口。

“不归海。”孟娘接过子歌的话，道。

子歌心中了然，虽然早有猜测，但从孟娘口里说出来，子歌依然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就是……第三禁地……不归海！”

“人行不归海，莫上摆渡舟。若上摆渡舟，永为摆渡人。”孟娘轻声念着那首人尽皆知的歌谣，旋即摸了摸子歌的头，“小歌，知道这首歌歌谣吗？”

“嗯。”子歌点头。

孟娘抬起头，远眺着不归海的尽头，子歌忽然看不清孟娘的双眼，只听到孟娘说：“其实，这首歌歌谣并不完整。小歌，你想听后面的歌谣吗？”

“嗯。”子歌再度点头。

“人行不归海，莫上摆渡舟。若上摆渡舟，永为摆渡人。摆渡舟悠悠，与尔同销愁。无岸也无涯，不见彼岸花。”

孟娘轻声吟唱，晚风把她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在这声音之下，那些痛苦哀嚎的残魂全都平静下来，慢慢闭上双眼，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好像在聆听无上大道一般，如痴如醉。

子歌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听见的只是寻常的话语，好像孟娘的吟唱只对那些海下的残魂有作用。

这时，孟娘忽然看向子歌，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隐去，凝重道：“小歌，去不归海。但你要记住，要时刻抓住姐姐的手，不要松开。也不用走太远，只要走进去一小步就好，知道吗？”

子歌一愣，但旋即坚定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孟娘姐。”

这个时候，反倒是孟娘愣住了，半晌才笑道：“小歌不怕姐姐害你吗？”

“孟娘姐，你和娘亲一样，我相信孟娘姐不会害我的。”子歌露出认真的神色，但话锋一转，如孩童般眨了眨眼，“再说了，如果孟娘姐要害我，我也认了。”

听着子歌的话，孟娘温柔一笑，在那笑容中，子歌似乎看到了自己娘亲的影子。

“小歌，记住，一定要抓紧姐姐的手哦。”

“嗯！”

子歌深吸一口气，抬起腿，向前走去。两人紧紧牵住的手，随着子歌的前行慢慢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