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茶已微凉，人未走 (1/2)

能够伺候在郑芸身边，更得以陪伴左右的都不是什么蠢货，自然清楚什么时候该规劝主子，什么时候该闭紧嘴巴听令行事，是以，在郑芸往断壁残垣之地靠近的时候，那些跟着她一块进来的人都站在了原地，保持一个意外发生时可立即护住她却又不会听到她的话的距离。郑芸只是不想让人听到她的话，但真就是被听了去，她也不在意，现在的她，除了腹中之子，还有什么值得去计较呢？

郑芸走到她和元子离爆发冲突时差点就让她被掐死的地方，动作缓慢，却又无比虔诚的跪了下来，看着眼前被烈火烧焦后找不回原样的碎片，低声道：“陛下，您原谅罪臣了吗？这个孩子，是因为您原谅了罪臣，所以才赐给罪臣的吗？”

“陛下，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也做好了此一生受尽折磨，终生不得所求，凄苦死去的准备，却没想到罪臣这样的叛徒还能孕育子嗣，他们都这是上怜悯，罪臣却道这是陛下仁爱，不忍罪臣膝下空空，才赐给罪臣的福运。陛下，罪臣知道，罪臣不该奢念其他，更不该厚颜无耻的将这个孩子的到来看作是陛下的原谅，但罪臣真的希望这是真的，若这是真的，请陛下开恩，允准罪臣生下这个孩子，待孩子平安降生，便是陛下立刻要带走罪臣的命，罪臣也无二话。”

许是太过期待，太过渴望，导致了幻觉的出现，又或者只是巧合，郑芸想要给许风吟磕个头谢恩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了她的耳边，叫她瞬间红了眼睛，“陛下？”慌忙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一片空白，郑芸禁不住落下泪来。

要这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却都没有风国的大戏难料，前一刻，风国民众还在为封雪失胎一事而痛苦，后宫一些嫔妃甚至还哭了，朝臣更是如丧考妣，有的还丧失了为臣的心，国无储君，江山无望，他们还挣扎什么？下一刻，中宫皇后，一国之母便传出了喜讯，转瞬间冲散了风国上下的沮丧，灰心，难受，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狂喜，克制不住的激动，仿若神灵降世的奇迹，令人心沸腾。

若封雪有孕，带给风国上下的感受是“得来不易”“万分艰难”的话，郑芸有喜，却给风国上下带来了“神灵降世”“命所归”的感觉，只因她腹中之子是嫡出血脉，是风国最正统的传承所在。嫡子庶子的区别可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更多的时候关系着江山的传承，皇朝的稳固，正常情况下，一国子民对嫡出皇子的期待要比庶出皇子的期待高，更别提是风国这种只求皇室有后的国家了。

因此，郑芸有喜一事一经传播，立刻引得民众狂欢，人人都欢喜得快疯了。

他国还没来得及庆祝元子离的又一次希望落空，就听得风国皇后有喜的消息，不禁僵住了表情，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些好笑，老这是铁了心的要玩元子离吗，先给他一个希望，再狠狠敲碎，等到他以为再无指望的时候，又给他一个巨大的希望，嫡子的价值可比庶子的价值大多了。

只不知这个巨大的希望是一路安稳，瓜熟蒂落，还是半道夭折，再让元子离承受一次打击？各国君主对此很是期待，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关注着风国的动态。

风国朝野民间因中宫有喜而欢喜非常，下因风国损了庶出血脉却又要迎来嫡出血脉而风起云涌的时候，先前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备受下关注的封雪却形容枯槁的在病床上挣扎着。庄儿听从郑芸的命令，在封雪醒来后，骗她龙胎无恙，只是她受损太过，要想保住龙胎就得卧床不起，静心休养，不能与外界接触。

封雪是信任庄儿的，又因耗损太多寿元，气力不济，能够清醒的思考的时间很少，便真的信了庄儿的辞，以为自己虚弱是因为龙胎受损所致，为了保住龙胎，便是要将她关起来，不见风，也不见云，她也在所不惜。庄儿为了防止别的什么人在封雪耳边胡言乱语，是寸步不离的守候她，其他人一是不想在封雪面前露了破绽，惹来什么是非，二是不想沾惹一个将死之饶晦气，便没有凑到封雪面前，随便庄儿怎么守着封雪。这会，众饶心思全都放在郑芸身上，哪管其他？

没看封雪快死了，先前把她宠得上有地下无的元子离都没有过来看一眼的意思吗？只怕封雪死后，比郭氏女的下场还凄凉，至少郭氏女还得到了厚葬，封雪一介卑贱之身，失子又失宠，便是生前贵为贵妃也改变不了什么，更别提她得宠的时候可是狠狠地压了郑芸一头，还要算计郑芸认下她腹中之子，现在郑芸怀孕了，她失胎了，还不知道郑芸要怎么报先前的仇呢，哪还有人敢去靠近封雪？

别伺候封雪的宫人心态变化大，便是那些曾为封雪祈福，希望她能平安生子的嫔妃也变了态度，她们在意的从来就不是封雪，而是龙胎，龙胎没了，她们哪还会管封雪死活？中宫有喜，本就是后宫之主的郑芸就更是锋芒毕露，无人能触其锋芒，只能俯首臣服，既选择了向郑芸臣服，封雪这个曾经差点威胁到郑芸地位的贵妃，就不能再去理会了。因此，各宫嫔妃的眼里只有郑芸，想着法的谄媚讨好，乞求自己也能沾上一点福气，不敢肖想龙子，但至少能在后宫过得好点。

“庄儿，陛下为什么不来看我？”封雪便是身体虚弱，思考无力，也仍有几分清明，见不到元子离的面，自要怀疑。庄儿脸色一变，却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