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胃癌，入睡 (1/2)

“她是胃癌是胃癌！指不定什么时候身体就会抽搐阵痛，第二天早上还要化疗，这些你都记得吗？”魏医生从来不想掩饰事情的残酷，不过这些话他从来不会在苏青面前说。

“我知道，我也想她好好的……”赵晨曦说着，突然泪水从眼眶里滴了下来。这些冷冰冰的话，对她来说实在残酷。

“就算是她忘了时间，你也有手机，打电话把她叫回来就是了。再不行你就把她拉回来。这么多方法，你怎么就选择干等着？”魏医生虽然小声，但是确实紧张又生气。

“我是想她多玩会……多开心会……”赵晨曦抬头，她鼓起勇气说，脸上挂满了泪水，就算她打扮得再成熟，也终究会在这个事情上脆弱，“在这里关着，太绝望了……”说着她心里一阵绞痛。

“你别看她还能走，还有跳，好像整个人都很健康。可是她身体里的定时炸弹，指不定哪一天就炸了。”魏医生越说越着急，“我让你十一点之前把苏青带回来，你就要把苏青带回来。她要吃药，要打针……好让她晚上不会被胃疼醒。苏青需要一个优越的睡眠质量。”

“对不起……”赵晨曦没什么好说的，错了就是错了。

“你也别怪魏伯伯老说你。”医生叹了一口气，在高凳子上调了调坐着的位置，“我也是着急苏青，和你是一样的。不过就是，你想着怎么样能让她更开心，我想着怎么样能让她活下去。”一阵语重心长，狠狠戳中了赵晨曦的泪点。

“下次再也不敢了。”她说。

“而你每次都说再也不敢了……”魏医生忍不住数落，“幸好每一次都没发生什么事。”他也意识到自己说够了，打算停下自己的责备。

而赵晨曦低着头，还是忍不住流泪。

病房紧闭着大门，房里就开了一盏有些昏暗的灯光，好让苏青能够有困倦的感觉。

护士带着遮住了半张脸的蓝色口罩，在安静的昏暗中小声地呼出气来。她们各各眉宇间透露着沉闷，眉头紧锁在一起。

苏青躺在病床上，她刚刚才吃下一大把她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药片。然后静静地看着她们围在自己身边忙忙碌碌，这种紧张的气氛让她很不自在。接着她长长的衣袖被一双略微冰凉的手卷了起来，一直卷到她的胳膊上，露出她细小而苍白的手臂。

病房里安静至极，除了护士的动静，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面前的护士从白色的铁盘子里拿出了一根注射针管。细小的金属针头插进透明的玻璃药瓶里，然后护士熟练地往后扯着注射针管。玻璃瓶里的液体立刻到了针管里。

于是护士把针微微抬起，一小串药水喷了出来。

苏青闭了闭眼，只感觉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然后手臂上一阵刺痛，她张开眼的时候，护士已经扔掉了空了的针管。

“外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苏青看着在自己身边收拾东西的护士，问道。

“既然没有声音，那就是魏医生没有批评小赵吧！”护士总是这么安慰苏青，让她别太担心。

“怎么会呢？刚刚魏伯伯明明很生气的……”苏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别担心了，魏医生可疼你们两个了，既然你没什么事，医生也不会抓着小赵为难她！”护士刚说完，苏青昏头睡了过去。

她有没有听完着句话，护士都还不那么确定。

那个刚刚和她说话的护士朝苏青的床边探了探头，确定了苏青已经安稳地入睡，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这个病床上瘦小的女孩，不免有种恻隐之心。这个花季的少女就算是睡着了，还是那么好看，就算是瘦着，也是垂柳一样优美的纤弱感。

可苏青日复一日地依靠针头睡个安稳觉，手臂上满是新旧不同的针口。于是她难过地抚了抚苏青的面庞。

护士那双手，滑向面颊，滑向额头，最后滑到了苏青的头发上。

轻轻一扯，苏青那头乌黑的长长发丝被护士拨了下来。

那其实只是一顶假发，假发是用真的头发做的，看起来逼真无比。可是戴着假发睡终究是不舒服，所以每一天护士都会在苏青睡时帮她把假发从头上拿下来。

而下面是苏青真正的头发，它们弱不经风，它们稀稀拉拉，已经盖不住苏青的头皮。苏青每一天都带着假发，好掩饰住自己那光秃而丑陋的头顶。

一切完成，所有的护士都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外，魏医生朝赵晨曦挥了挥手，示意她也赶紧回去吧。而自己就睡在苏青病房的旁边，虽然不是每天，但医生时常都回像这天一样，整夜守在苏青的身边。

赵晨曦回了她市区边缘的出租屋，那是她最平常的一天，也是苏青重复着看不到头的绝望的一天。

病房里发生的事情都是赵晨曦在我即将毕业的时候告诉我的。真没想到，我在大一和大二两年的时间里和她彼此厌恶，视为仇敌。可是时间终将让我们冰释前嫌。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回顾过去的回忆。

我每一次见到陶林和苏青一起走，都是和林归问在一起。我真是奇了怪了，莫非我林归问走在一起，能召唤出神龙？

若是我单独走在校道上，总是见不到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

就在几天后，林归问突然给我发了条微信，说是晚上要带我进体育馆里看看，顺便让我看看当初他许诺的灌篮，究竟练到了什么程度。

还没等我答应他，他就自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