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老头 (1/2)

兴平镇，安家药铺。

今天的林老头特意找了一身他最好的衣服穿上，虽然还是有些破烂但也算能看了，林老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咳嗽声，然后小步走进了安家药铺。

比起他上次过来，药铺里冷清了许多，也没有看到安老哥的身影，只有一个年轻伙计在前台打着哈欠，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过来了。

林老头走到年轻伙计面前，一脸赔笑道：“这位小哥，有一件事情我想向你打听一下——”

伙计瞥了眼林老头身上的衣服，顿时一脸的不耐烦，喝道：“滚出去，我们这里可不是讨饭的地！”

林老头连连摆手道：“不是，我就是想打听一件事，问完了我就走——”

“让你滚出去你没听见是不是，非让我拿棍子轰你出去才行是吧！”

林老头急道：“你就让我说完吧，我们家林烨已经两天没回来了，我——”

伙计一手推开林老头，怒道：“真是给脸不要脸！你家林烨跟我有个屁关系，给你这乞丐当儿子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被人弄死了正好超生去！小孙，来，随给我把这乞丐轰出去！”

“来了！高大哥！”被唤做小孙的年轻人拿着跟木棍就从内堂跑了出来，二话不说抄起棍子便招呼在了林老头的身上，道：“臭乞丐，这是你能呆的地？”

林老头紧紧拽着高二狗的裤腿不放手，咬牙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手，我就赖在这里！！”

“老不死的东西，老子打死你！打死你这狗娘养的！！”

木棍的用力招呼在林老头的身上，那小孙的棍子都打断了林老头还是不放手，这下可把小孙气疯了：“没脸的老贼，今天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孙！！”

小孙冲进后堂，抄起一个铁锨就跑了回来，想要继续招呼在林老头身上，却被高二虎制止了，当然，这高二虎可不是什么良心发现了，只是门外的过往行人早就围站一团，窃窃私语的看着这边，在自家店前这般动手，要是让掌柜知道了非罚死他不可。

“高大哥，你别挡着我，让我弄死这老贼！”

“你先消停点！”

高二虎慢慢低身到林老头的身边，轻声道：“你是想问那个经常为你买药，那个叫林烨的人吧。”

此时的林老头已经被打的嘴角出血，全身发颤了，听到林烨的名字，眼中顿时有了光彩，连忙追问道：“对，对，就是他！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我到处也找不到他，这位小哥，你见过他没有？”

“自然是见过的。”

说到这里，高二虎叹了口气，指着门外坐在小摊前的几个彪形大汉道：“看到那几个汉子没有，已经在我们店前蹲守半个月了，不知道抓了多少买药人，那一天林兄买药出门后就是被这几个人拦下抢药，林兄死活不给，就被他们拖到小巷子里活生生的打死了，唉，那叫一个惨啊。”

林老头脸色惨白，紧紧抓着高二虎的衣衫，颤声道：“你、你不要胡说，这不可能！！”

高二虎一手甩开林老头，喝道：“怎么不可能！那你说他不是死了为何两天都没回去！死老头，你自己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

林老头全身发颤，只能不断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哼，你要问的我已经回答你了，死老头，你还想赖到什么时候，别给脸不要脸！！”

林老头勉强拄着拐杖起来，浑浑沌沌的向着外面走去，向着那几个彪形大汉走过去，看到这里，高二虎嘴角一笑，冲着小孙道：“哈哈，要有好戏看了，让他们狗咬狗去，看谁咬死谁！”

小孙好奇道：“高大哥，那个林烨真是被他们打死的不成？”

“骗他玩儿的，谁知道那崽子死哪去了！反正我回答他了，他要信了那是他蠢，跟老子可没关系！”

此时，林老头已经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那几个彪形大汉面前，冷漠的目光大量在林老头的身上，一位壮汉淡漠道：“何事？”

林老头颤声道：“我家林烨……林烨，是不是被你们打死了！”

壮汉眉头一皱，直接喝道：“滚！！”

“把我家林烨还给我！！”林老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挥起拐杖就打了过去，但随即感觉眼前黑影一闪，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瘫在远处的墙角下不动弹了。

看到这一幕，高二虎切了一声，无趣的转身回了药店，路边的行人也渐渐散了，没有人再注意路边的乞丐老头。

人流不息，叫卖声，吵闹声充斥在耳边，一直到夕阳落下，街市上的人流才慢慢的散了，林老头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重重咳出了三口血来，勉强撑起身子来一望，安家药铺已经关门打烊，路边的彪形大汉们也不知道去往哪里了。

林老头的眼中满是绝望，望着奚落的街市，天大地大，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林烨……林烨……”浑浑沌沌的走在街市上，孤单的背影拖得极长，不知道终点，也不知道归路，天色渐渐漆黑了下来，不知不觉，林老头已经走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此时，他的家门前围站着六，七道人影，屋中院内灯火通明，隐隐可听到些许打砸的声音，林老头惊疑不定，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包围他的家？

林老头本能的就想离开，但很快就停下脚步，沉默起来，连林烨都已经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老头惨然一笑，喃喃道：“来吧，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