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没错是你错了 (1/2)

在雷符灵力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希言退出了幻境，回到了现实。

这个时间比他原本预期的要早不少，他没有预先想到的是，进入幻境虽然不消耗法力，却会持续的消耗他的精神力，他倒是还想继续打下去，神魂却已经接近极限，希言感觉最多再挑战三次，自己就会因为神魂耗尽昏过去。

他的肉身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厉鬼呢，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失去意识...下场可想而知。

毕竟那根树枝也已经完全消失了，第一层的时候应该是它残留的一点，代替希言承受了维持幻境所需的消耗…

希言意识乍一回归，刚睁眼就看到了白衣女鬼那鬼气森森的脸。

在经历各种各样顶着和自己一样脸庞的对手蹂躏后，看到这张白骨脸感觉也没之前那么渗人了。

此时此刻，反倒是少年自己的脸给他的精神压力更大一些。

于是希言云淡风轻的伸了个懒腰，轻描淡写的道了声，“辛苦了。”

白衣女鬼也不回答，阴恻恻的看着希言怀里缓缓燃烧的雷符，桀桀笑了起来。

希言不以为意并闪过一丝喜色，多数厉鬼沉溺在怨恨中，智力受恨意影响不小，而这女鬼看起来并不是只知道杀人，多少还保留了一点智慧...那这样事情就好办，能有这样的智力水平，至少还有沟通的可能。

但是还缺一个契机，让这已经丧失理智和人性的厉鬼开kǒu_jiāo流的契机。

紧接着，白衣女鬼口中再次响起空灵缥缈的戏腔。

希言刚准备再去幻境躲一躲，又转念一想，改了主意，侧耳听了起来。

抛去这阴森的环境不谈，这一嗓子其实还挺好听，声柔委婉、千折百回，听着又有一股彻骨的悲切，不知不觉，希言就听得入迷了。

随后悲意渐消，取而代之的，则是利刃锥心一般的痛与怒。

虽然希言没有经历女鬼的过去，此时此刻却完整的体验到了其临死前一系列的情绪变化，并逐渐将自己代入了进去，只觉痛彻心扉，几不欲生。

悲痛之后，是哀，心如死灰，连愤怒都无法维持的哀意。

哀中有恨，这抹恨意最终化作了一个诡异的笑，永远的留在了脸上。

就在希言感觉生不如死，只想了却残生的时候，两道白绫从天而降，落在了希言和女鬼之间。

白衣女鬼与希言相对而立，一人一鬼，两道一模一样的白绫，两个一模一样的小木凳。

女鬼往前一步，希言跟着往前一步。

女鬼踏上了木凳，希言跟着踏上了木凳。

最后，女鬼头伸进白绫，一脚踢开木凳。

在希言的眼中，那道白绫似乎散发着诱人的色彩，不断诱惑着他将脑袋伸进去。

人世疾苦，这道白绫才是他最后的慰藉和解脱。

就在希言正要学着女鬼将脑袋伸进去的时候，一道雷光从雷符中闪烁而起，劈在了希言手背，刺痛之下，让希言的目光恢复了一丝清明。

然后希言双手抓着白绫...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白衣女鬼似乎楞了一下，随后身体飘着离开了白绫，那原本被踢开的木凳飞回脚下。

“你错了，”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女鬼再次把头伸进了白绫，然后踢开木凳，又做了一遍示范，“是这样才对。”

“我没做错”，希言笑了笑。

“是你做错了，不然的话，你也就不会变成那样了。”

希言的手指向白衣女鬼的身后，女鬼缓缓扭头，看到那边的小亭子。

以及孤零零挂在那里的只剩白骨的自己，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很多东西，两道血泪顺着空洞洞的眼窝落下，像红色的雨点一般滴落。

片刻的沉默之后，阴风骤起，女鬼飘到希言面前

“我错了？”女鬼凄厉的嚎哭，“是我错了？”

“我父亲是个赌徒，母亲病重的药钱也被他赌得精光，母亲死后，我九岁那年，他把我卖给了戏班，我的至亲，亲手造就我的不幸，我且问你，我该不该恨他？”

希言毫不犹豫的答道：“该！”

连至亲骨肉都能这么对待的，甚至不配被称为人，可恨！该恨！

“十三岁那年开始唱戏，十五岁渐有声名，十里八乡万人空巷等我开嗓，那一年，我遇见了我的夫君，我们准备抛下一切去远方重新开始，但是那天晚上，被姓林的抓住，他告诉我，只要我答应他，他就放了我夫君...”

说道这里，女鬼再次抬起头来，两行血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着希言凄声说道：“你可知晓...两个月之后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我夫君就已经死了。”

“姓林的老贼杀我夫君，强占了我，我且问你，我该不该恨他？”

希言目光微动，答道：“也该。”

女鬼血泪似乎也已经流尽了，在白色的骨头上留下两道暗红色的线，语气不怒反笑，越发癫狂，“我死时立誓，要化作厉鬼回来复仇，却被路过的道人收钱镇压。”

“复仇这唯一的心愿，因那贼道贪财而受阻，我且问你，我该不该恨他？”

希言沉吟了一下，也该。

昔日那道人，不可能完全不知晓事情的始末，却依然毫不犹豫的镇压了她千百年，她确实有资格恨他。

女鬼往前一步，空洞洞的眼眶死死的盯着希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封印之时，我一抹残魂留在宅内，只愿能看到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可就因为他祖上曾在大荒的时候开仓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