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卷·二十二 (1/2)

要等的人一直不出现，夏蕾终于扛不住别人异样的眼光，把占位用的笔记本拿回来，眼看着不认识的人一屁股坐在自己旁边。坐在夏蕾另一侧，带黑框眼镜的男生，伸头越过夏蕾看了落座的人一眼，半开玩笑地说：“我跟这石娇娇大概命里相克，总是碰不上面。”

夏蕾没有理会，不停地看着阶梯教室前门。随着入座的人越来越多，她的表情也越来越着急，“鬼丫头死哪去了！”等到前面主席台上有校领导陆续入座了，老师开始“喂喂喂”地为话筒试音时，夏蕾彻底放弃了希望，重重靠在椅背上，恨恨地说：“管你去死，这么多人，丢脸丢到底。”

周五下午只上两节课，之后是全校大扫除，这周石娇娇正好被排到擦窗户。石娇娇想着这周老六要回去看奶奶，她得快点结束，所以一下课就冲出门去，抢打扫用的脸盆。在公共水池接水时，石娇娇正好遇上跟同学一起去小卖部的老六，老六丢下陪同的人，把手里的果丹皮冲她摇摇，跑到石娇娇眼前，“正要去找你，一会儿回去的路上吃。”

石娇娇亲热地笑起来，“那你等等我，我还要等卫生检查过了呢。这周轮到擦窗户。”老六点点头，向她身后张望了下，问道：“咦，夏蕾不是都跟你一起搞卫生的么？”石娇娇“哇”一声定在原地，她刚刚想起来，上午班主任交代的，两节课之后要去南阶梯教室，参加“拔尖会”。

所谓的拔尖会，就是学校为了争取升学率和高校录取率，把初三高三毕业班，班级名次前十的学生聚到一起，说说动员的话，交流交流学习经验这样的会议。实际上还真能鼓励到一部分比较需要关注的学生，他们会后最起码有一周，都充满学习的动力。但对于石娇娇来说，这是极其无聊的，以至于会忘记。

石娇娇杀到阶梯教室时，座位几乎坐满，台上在维持秩序，现场正慢慢安静下来。间或有洗拖把，倒垃圾的学生经过，伸长脖子看这堂自己不能上的课。当然也会一脸疑惑地看着在后门鬼鬼祟祟的石娇娇。石娇娇毫不造作地投去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人立刻领会到这倒霉鬼迟到了。

前门想也不用想，丢不起那“万人瞩目”的脸；后门半掩着，动作够轻的话，引不起多大注意，就算被主席台看在眼里，老师们也不会停下进程来教育自己；但，后门很可能站着各班的班主任……思来想去，石娇娇越发鼓不起进去的勇气，想着算了，夏蕾大概会帮自己签到。

正准备离开，后门忽然开了，一个留着“地中海”头的中年男老师，拿着面纸擤鼻涕。石娇娇一看，不就是自己的数学老师，五班的班主任么！“石娇娇，你还不进去想干什么！”男老师将用过的纸随手抄进夹克口袋里，把石娇娇叫住。石娇娇头皮一麻暗叫声倒霉，缩头缩脑地跟上去了。

“同学们往里挪一格，给小同学腾个座位啊。”数学老师用诙谐地语气小声跟后排的高三学生协调，众人闻言都轻轻往里挪动。这时会场几乎安静了，主席台听到动静，正准备开讲的副校长干咳一声，调侃道：“啊，我们还有同学迟到埋~我讲话这么无聊呐！”地方口音在扩音器里尤其明显，现场立刻一阵大笑。

石娇娇担心大家回头都看见，迟到的人就是她，这个全场唯一站着的小孩！她不等旁边的人坐稳，就快速落座，低着头，像鸵鸟一样试图把自己藏到高年级同校中。她这心思似乎被看破了，邻座发出一声不响但很清晰的笑声。石娇娇听了更是羞得慌，头再也不敢抬了。

副校长先通报了下高三第二次模拟高考的情况，又总结了下成绩表现的长短，纵向对比了下这届高考生的优劣势，再顺口提了下初三月考的情况，和本校的升学概况……

冗长的发言使让石娇娇全程开小差，只在偶尔跟学生互动的环节，她才稍微紧张，担心副校长惦记自己这个迟到的人，然后被拎出来发言。这个担心没有发生，而石娇娇没有在会上睡着，恐怕全靠看邻座令人目不暇接的转笔神技。

这人手指修长，关节平缓优美，有男孩子特有的骨感。一直普通的“百能”藏青色圆珠笔，在他手里如蝴蝶般蹁跹飞转。时而从小指一路被弹到食指再弹回去，时而绕着拇指不停转圈，时而听话地在五指间来回绕动……最最厉害的是，整个过程不发出任何声响。

石娇娇看得入了神，她拿起自己的笔，把它固定在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第一关节处，希望也能像邻座一样，让笔的上端通过晃动而稳定地打圈，这是看起来最简单的一个花样。

她一开始笔就落了，毫无悬念地敲在桌子上，再滚到地上，听起来不小的动静。石娇娇一下清醒过来，也不去捡笔，而是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其实阶梯教室很大，她又在最后一排，加之一直有学生小声讲话，别人是不怎么会注意这声音的。

等了会儿，石娇娇才发现没什么情况，才又慢慢松开捂住脸的手。而邻座似乎真被她打扰了，手老老实实握着笔，不再表演。

还没来及感到失望，邻座的手动了动，调整了下笔的位置，再次转动起来。转的恰好是石娇娇失败的那个招式。石娇娇一看，身体不禁向桌面压低，以便看仔细点。最妙的是，接下来邻座一直重复这个花样，时快时慢，快的时候连笔尖都看不到；慢的时候，从调整笔的位置，食指和中指的配合，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