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1/3)
进了屋,是个小厅,中规中矩的摆设,色泽偏暗,显得有些暮气沉沉。/p
右边的屋子里,黄梨花木雕花大榻放在窗边,占了一半的屋子,上面搁着一张条几,苏老夫人正斜靠在上面,就着一丫环的手喝粥。/p
粥里有药的味道。/p
苏软萌微动了动鼻子,便明白了。/p
复元粥,粥里有怀山药、肉苁蓉、菟丝子、核桃仁、瘦羊肉、羊脊骨等,有温补肾阳的功效。/p
“你们都出去。”老夫人撩了撩眼皮,拿着手帕印了印嘴角,冲着屋里的丫环们沉沉的说了一句。/p
忍冬上前,给老夫人加了一个枕头,扶她坐好,才带着一丛丫环们退了出去,并细心的关好了门。/p
屋里燃放着沉香,门窗紧闭,空气沉闷。/p
苏软萌只是站了这么一会儿,即便是外面搁了不少的冰块水盆,身上也渗了不少的汗,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p
她转头望了望那角落的香炉一眼,目光移到了苏老夫人身上。/p
此时的老夫人,只穿着薄衫单裙,坐在榻上,甚至能看到汹涌却下垂的内在轮廊。/p
褪去了光鲜的装束,她似是一下子苍老了十来岁。/p
“为何食言?”/p
她看着老夫人的同时,老夫人也在打量着她,见她没有主动请安的意思,才沉沉的开口。/p
“我没有食言。”苏软萌抿唇,淡淡的应道,目光直视着她,“我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p
“水氏有过,你可以找我。”老夫人重重的拍着条几,愤然质问道,“今日,你却在祭礼上,公然抹黑苏家,你可知,你这么做,侉给你自己招来杀身之祸!”/p
“我若私下找了老夫人就没有杀身之祸了么?”/p
苏软萌露出一抹笑,嘲讽的说道。/p
“才住下,便有扈三带人夜袭,若不是我机敏自救,如今,我会在哪?瘦马坊?勾栏院?不知到时传出去,苏家真正的大小姐成了艳冠一方的名伎,苏家的脸面是不是又光彩了一分?从此,苏家除了官者、医者、药者、师者,还多开拓了名伎的荣光,确实不错。”/p
“你不必拿这些话扎我的心。”老夫人咬了咬牙,看着苏软萌的目光满是悲怜,“我知道苏家对不起你,可是,如今的局面,是我们造成的么?要不是当年你娘不听劝,固执离家,就不会遇到流匪,就不会出事,苏家大小姐自然就是你。”/p
“所以,我娘该死,我就该忍气吞声的任由他们宰割?”苏软萌笑了起来,挺直了背,“老夫人,您真的信,那些人是流匪么?”/p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愣了一下,听得心惊胆战。/p
“并没什么意思。”苏软萌坦然的望着她说道,“我只是提醒您,治家不严,苏家不必我动手抹黑,迟早也会黑如污潭。”/p
“你这是在暗示我,那些事都是水氏所为?”老夫人闭上了眼睛,沉声问。/p
“八九不离十。”苏软萌直接承认。/p
“水氏的事,我会给你个交待。”老夫人低语,算是低了头。/p
“不是给我交待,是给你们苏家自己一个交待。”苏软萌笑了起来,“麻烦老夫人转告她,要么,别再来惹我,要么,就藏深些,别让我揪到她害人的证据。”/p
“做这些事的人是扈三!”老夫人猛的睁开眼睛,目光锐利的望向她,“水氏不会做那些事。”/p
“瞧,方才老夫人还让我来找您,这就护上了?”苏软萌摊手,笑盈盈的反问。/p
“阿萌,你这样不止是抹黑苏家,也是在毁你自己。”老夫人身子倾了倾,一字一句的说道。/p
她才瞧这丫头顺眼睛,结果就发现自己瞎了眼。/p
她的好心,留下的竟是这样毒蛇般的祸害!/p
“老夫人这话,算是威胁么?”苏软萌挑眉,没有半点儿害怕,反笑道,“要不,我们试试?”/p
“我是为你好!”老夫人痛心疾首的拖着尾音。/p
“瑞王殿下当众提出要求,要我把你给他,还提了聘礼,聘者为妻,只要你点个头,我立即以苏家表小姐的身份将你嫁过去,你莫怨错了人,毁了自己。”/p
苏老夫人说到最后,语气几近哀求。/p
要不是因为瑞王,苏家何至于这么被动。/p
“老夫人这么说,就没意思了。”/p
苏软萌听完,顿了顿,继续说道。/p
“一,我没怨谁,我今日所为,是因为那些人太过份,三番两次要我命,我不反抗就是死。二,我没食言,我自到白鹿,就一直守着白鹿的规矩,进药堂也只是想学个一技之长,可显然,有人不想让我清静,千方百计毁我前程。三,我和殿下如何,是我和殿下之间的事情,老夫人不用担心,我会向苏家要嫁妆,当然,殿下要真出了聘礼,也和苏家没有半文钱关系。”/p
“你!”老夫人气结。/p
看来,她今天真的是不该找这丫头来,瞧瞧,没有半点儿愧疚的样子,没有半点儿苏家人的自觉。/p
她却忘了,由始自终,是苏家先不认的苏软萌。/p
“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苏软萌淡淡的望着老夫人,缓了话气,“我说话向来算数。”/p
“扈三已死,这件事,到底为止吧。”老夫人对视着她,好一会儿,长长一叹,妥协的退了一步,“你想进药堂就进吧,安安份份的,没有人会再动你,但是,你也给我记住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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