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母子相见 (1/2)

元宵节的晚上，烟火灿烂，细乐喧扬，大殿内设下了宴筵，皇帝与太子，后妃们正在饮酒观舞。

随着一声激越悠扬的乐声响起，一列身披金甲战袍，戴着面具的舞者走了出来。

舞者都是年轻的王公宗亲男子，他们挥舞着长剑，身姿挺拔优雅，动作矫健俊美。

这首融合了舞姿与剑术的兰陵王入阵曲，既有阳罡凛然之气，又有fēng_liú宛转的一面，是历代宫廷保留的节目。

尽管每年都会观赏一番，但每一次都能让在座之人兴奋期待。

渐渐地，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其中一位舞者身上。

尽管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可优美洒脱的姿态，都让众人感受到，他才是那位貌柔心壮，音容兼美的兰陵王。

沈舒窈也感到快要窒息，眼前又飘过了慕容琤舞剑的身影，两道影子重叠交合在一起，竟好似是一个人。

这位舞者正是慕容琤，此刻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晴，也在一席之人身上徘徊流连。

懿妃，沈舒窈，苏若颦，这些近在眼前的亲人，却如咫尺天涯不能相认，心如针刺一般隐痛。

他要趁这个机会，好好再见一眼这些皇室中人，不管是给过他痛苦还是温暖，是他们成全了他跌宕起伏的人生。

也要借此与懿妃再见一面，成全最后一点孝道。

一曲过后，舞者们谢幕之后纷纷退下，皇帝忽然指着他，朗声道：“你留下来，给朕与上席之人，各斟一杯酒。”

慕容琤微微一惊，不知皇帝是否看破他。他只得转过身来，向着御座走来。

他单膝跪在桌前，提起金壶，端起金盏，满满地倒了一杯酒。

皇帝凝望着他，忽然手一伸，似要来揭他脸上的面具。慕容琤心头惊骇，虽然他的皮肤受损，可五官还是分明的。

他害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如此惨痛的一面，赤祼祼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他有死的勇气，就没有接受嘲弄与怜悯的勇气。

可皇帝手一顿，却只接过了他手中的杯子，微微叹了口气。

显然他也看到了慕容琤的影子，可想了想，也终究觉得是幻想。

上席中还有凝妃与懿妃，以及太子慕容璎。其它人难以发现端倪，可是懿妃怎么不怀疑？

她注视着那双面具后的眼晴，双目交接，似乎产生了一股神奇的力量，令她霎那间震惊在那里。

她分明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泪光，还有无边的痛楚与哀伤。

她似乎读懂了那目光中的一切，强忍着激动与颤栗，果然是他，他真的还活着！

慕容琤将酒杯端给她，同时在杯底暗暗放了一张纸笺，懿妃明白过来，暗暗地点了点头。

慕容琤退出后，厅中再次响起了乐曲，懿妃暗暗地打开了纸笺，上面写着，东花园树林一见。

懿妃怀着无比的激动期待，敛了敛神，站起来对皇帝道：“皇上，臣妾身体不适，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皇帝点点头：“你回去休息吧。”

懿妃出了大殿，带着一个心腹随从，悄悄来到花园树林中。

远远地看到树下站立着一个白衣人，脸上蒙着面纱，她激动地奔向前，颤声问：“你真的是琤儿？”

慕容琤施了一礼：“母亲，恕孩儿不孝，隐瞒了你这么久。”

懿妃听着完全陌生的声音，心痛而震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被火烧伤了，不仅声音变了，连容貌也毁了。”慕容琤哀声道。

懿妃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一把扯下他的面纱，淡淡的月色下，昔日那张俊美无睱的面容，已变得伤痛交错。

懿妃抚摸着他的脸，心如刀削般痛苦，“你当初为什么不逃离？”

“我见父皇绝情地追杀，心如死灰，就萌生了去意。”

“你父皇要杀你，也不可能用这么残忍的方式，那是陆泉假传了圣旨。”

“我现在已知道了，所以一定要杀了陆泉，不仅为自己报仇，也要还朝堂一个安宁。”

懿妃抹着泪道：“那你回来吧，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这样萍踪不定，飘泊零乱，我也很担忧。”

“不，我不会再回到朝堂，回到皇室中去了！”慕容琤激动地叫了起来，“我尤其不想让舒窈与若颦知道，她们快要出嫁了，我不愿再打扰她们了。”

懿妃哀然了一会道：“你看过太夫了吗？也许容貌能恢复过来，你即使不想回来，也应该找个清静的地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慕容琤叹了口气，“找过几个，不过没有什么用，我也就放弃了。只要不回来面对她，我不管什么容貌都无所谓的。”

懿妃激动地道：“你没有了她，还得继续有自己的人生，母亲会倾尽全力，找名医治好你的病。”

又问他：“你现在住在哪里？”

慕容琤抚着她削瘦的肩头，“母妃不必多问了，你们就当我死了，将我忘了吧，我会托颜冉照顾你们的。”

懿妃抬首望着夜空，哀伤地道：“我还有几个年头能活呢，也不用谁照顾了。你能彻底离开，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这样的结局，太过于凄凉了。”

林外传来了脚步声，慕容琤重新蒙上了面纱，准备离去，“母妃保重吧，如有机会，我还会再见你的。”

话音刚落，便见沈舒窈与苏若颦走了进来，他深深地凝视了她们一眼，转身消失在林子深处。

沈舒窈也发现了他，急忙奔了过来，问懿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