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岳暗自唾弃两声自己多疑,这才转身跟了进去。

冯乔进去之后就直接走到了宋氏身旁,她满脸惊慌的拉着宋氏的衣袖:“三婶,他们想要干什么?!”

宋氏见到冯乔时,瞬间就想起了陈自岳刚才的那些话,冯蕲州在朝中的地位谁人不知,永贞帝那般信任于他,如今却也将他锁拿下狱,就说明冯蕲州和大皇子的事情绝不会小,而冯恪守又出了事情,她心中隐约知道这些事情恐怕和冯远肃脱不了干系。

如若真是如此,冯蕲州他……

宋氏压下心中的异动,对着冯乔道:“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留在常青院吗?”

“他们说府里来了好多官兵,我担心三婶…”

冯乔的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几分惶恐的颤音,她明明已经吓得小脸煞白,却还强装着镇定,只是抓着她衣袖的手却是在隐隐发抖。

眼前女孩的眼睛真挚而干净,里面满满都是对亲人的信任和依赖,宋氏被看的心中一慌,几乎下意识的挥开了冯乔的手,而等她惊觉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一抬头就见到冯乔被衾九扶着,如同受伤的小兽,泪眼迷蒙的看着她。

“三婶…”冯乔带着哭腔。

宋氏慌忙避开了眼,冷着声音道:“现下外面乱成一团,你大伯的事情恐怕难以解决,你先回常青院去呆着,我去处理这边的事情。”

说完后她根本就不等冯乔回话,整个人就快步离开了这边,等快要走到邵缙和陈自岳身旁时,宋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小小的冯乔垂着头站在人群里,瘦小的肩膀低耸着,手指紧紧拽着衣袖,像是在哭。

宋氏眼中一黯,面上满是复杂,她看着冯乔时,眼中像是犹豫,像是不忍,那小女孩娇笑着叫她三婶的声音犹在耳旁,宋氏脸上露出抹迟疑,片刻后却全数化成了冷硬,将那一丝丝刚刚才冒头的心软全数压进了心底深处。

进去搜索的官兵很快就陆续出来,随即便有人上前对着邵缙道;“统领,没有找到冯恪守。”

“我早已经说过,他自昨日出去后就未曾回来……”

宋氏闻言松了口气在旁接话,谁知道她才刚开口,刚才说话那个官兵就是接着道:“冯恪守的确不在府中,可是我等却是在里面发现了个死人…”

“死人?!”邵缙挑眉。

宋氏连忙道:“邵统领,他们说的那人乃是府中的嬷嬷,昨天夜里吊死在了府中,此事乃是我冯府家务,我们自会处理,就不劳烦邵统领和陈大人了。”

陈自岳今日来前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可说好的事情里却没有这死人,他闻言立刻点头道:“既是冯府家务,我等自然不会多管闲事,邵统领,那冯恪守如今还不知所踪,我们还是去别处寻寻…”

“慢着!”

邵缙听着陈自岳的话,没有半点移步的打算,反而冷声道:“冯恪守刚出了事情,这府中就死了人,谁能保证那人与冯恪守没有关系,来人,把那人的尸体带上来。”

陈自岳没想到邵缙居然想要看尸体,更没想到会节外生枝多出事来,他连忙说道:“邵统领,陛下命我等捉拿冯恪守岂能耽误,那府中下人上吊之事与我等无关,还是先命人去找冯恪守的好。”

“呵……”

邵缙闻言突然笑出声来:“陈大人这府尹做的可真是松快,先不论那人死在此时如此巧合,是否与冯恪守有关,就论这朝中职责,陈大人身为奉天府尹,管京中庶务刑责,如今有人死在眼前,你居然说与你无关,那是不是以后京中有命案发生,陈大人也不用理会?”

陈自岳脸色铁青,这邵缙是近几年才突然异军崛起的武将,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得了永贞帝的眼,入了御林军,短短两年就成了御林军统领。

他平日里便听闻邵缙是个炮仗性子,不懂人间礼仪,可往日两人也素无来往,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了,看似简简单单一句话,可若是传扬出去,坏了名声是小,若是有人较真引得御史弹劾,惹恼了永贞帝,怕是让他连乌纱都保不住。

陈自岳虽然暗恼冯远肃弄出了这么多事情,却连府中都没安顿好,可眼下却不敢多说,只能顺着邵缙的意思留了下来。

下面的官兵奉令将李嬷嬷的尸首抬了出来,邵缙俯身看了一眼,顿时冷笑道:“此人分明是被木削穿透头骨,重伤而亡,她颈上痕迹也是掐痕,分明是为人所害,你等却说她是上吊自缢而亡,如此谎话连篇,到底在隐瞒什么?!”

冯家所有人都是张大了嘴,宋氏更是神情一慌,急声道:“邵统领,我们也是不久前才发现李嬷嬷的尸体,当时她悬于偏院横梁之上,早已经身亡,府中下人惊慌之下尚还没来得及检查尸体,所以不知其到底是因何而亡,绝无存心欺瞒之意…”

“这李嬷嬷是何人?”

“她是府中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

“既能成为老夫人贴身嬷嬷,必定已在府中许多年,若无仇怨,怎会有人对她狠下杀手,来人,搜查尸身,再去偏院看看,或许会留下什么线索!”

宋氏听到邵缙的话后连忙看向陈自岳,陈自岳连忙说道:“邵统领,我等今日主要是捉拿冯恪守,若因此耽误了正事岂不是会被陛下怪罪,这嬷嬷之死既然涉及谋杀,奉天府自然会接手,我这就命人将尸体带回府衙,稍后让奉天府专职探案之人前来查探。”

“这人既然为人所害,那害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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