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弛脸色发白:“你什么意思?”

邬荣看着他:“你觉得呢?”

柳弛嘴唇发抖:“陛下还未降罪……”

“证据确凿,降不降罪又能如何?”

邬荣看着他淡声道,“柳大人该不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你还有机会翻案吧?”

“先不说大皇子那头,陈家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做死,太许那边知情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唯独剩下的那两人直接将矛头指向了你,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到了你身上,包括当初吏部贩官,乃至魏敏才被冤之事也皆是你所为。”

“就说柳家这边也不遑多让,柳大人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有人配合,那些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拿到你的贴身物件,而那盖着你私章的信件到底又是怎么来的?”

邬荣的话犹如利刃,每说一句,柳弛脸上就白上几分,等着他把话说完之后,他脸上已经看不到半点血色,紧紧咬着牙瞪大了眼,喉间隐见腥甜。

他双目中染上赤红之色,抬头看着邬荣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已经落到这般地步,邬大人总不至于就是为了专程来嘲笑我识人不明。”

邬荣淡声道:“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也许能合作一回。”

柳弛凝声道:“你能救我?”

“救不了。”

邬荣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太许的事情虽然不是你做的,可是你的确曾经帮大皇子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那些证据根本不容辩驳。陛下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这次在劫难逃。”

柳弛闻言嘶声道:“你连我都保不住,我凭什么要跟你合作?”

邬荣微侧着头看着他:“就凭他。”他指了指身旁的柳子尧,“你身上的罪名就算最轻也是发配的下场,到时候你的儿女怎么办?他们都是罪臣子女,往后仕途前程定然断了,柳家连你都能舍弃,又何况是他们。”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他们既然对你下手,怕是也不会留着你的血脉等着有朝一日真相抖露出来之后,他们替你报仇雪恨报复他们。”

“想必柳大人应该知道,什么叫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吧。”

柳弛紧咬着牙:“我父亲…他不会……”

“真的不会吗?”邬荣看着他。

柳弛嘴唇颤抖,张大了嘴,紧紧握着拳心却是怎么都说不出那句“不会”来。

柳相成的绝情他早有体会,若不然当初柳申和柳敏芳为什么会被驱逐出府,如今他们为了保全自己便能舍弃了他,更何况是柳子尧和柳青凤?

而且就算柳相成念着一丝血脉之情,可是柳徵呢?

柳徵从来都不是会心慈手软的人,他既然敢偷他私章伪造证据和外人联手陷害他,拿他当踏脚石向襄王投诚,又怎么可能善待他的儿女,留下一双祸患,随时都有可能祸延己身?

以己度人,如果换成他是柳徵,既然已经这般对他下手,在他死后就定然不会给自己留后患,一定会想办法斩草除根。

柳子尧站在旁边也是白了脸:“父亲……”

柳弛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里渐渐有了决定:“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怎么保证你事后会保住子尧他们?”

邬荣开口道:“我已经联系了人,在大理寺开审你的案子之前,会提前将你妻子和儿女偷偷送出京城前往南地,改名换姓重新开始。”

“只要他们往后不入京城,不主动暴露身份,不与外人提起你和柳家的事情,我便能保他们一生顺逐,富贵无虞。”

柳弛眼中动摇,如果他注定获罪,柳子尧他们远离京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紧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死死看着邬荣,而邬荣就那般坦然回视,没有半点避让。

半晌之后,柳弛才开口问道:“你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人?”

邬荣闻言就知道柳弛已经答应了他刚才说的事情,所以也没有隐瞒:“将你送进大牢之人。”

柳弛神色一震,虽然他已经隐隐猜到了邬荣身后的人是谁,可是当从邬荣口中确定之后,他却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冯蕲州!

那个和他们做对了好几年,处处与他们为难之人。

柳弛咬咬牙:“他和我柳家到底有什么冤仇?”

邬荣看着他,又看了眼柳子尧,半晌后才声音冷淡道:“当年柳相成曾经和现在舍弃你一样,舍弃了一个人,用她换了柳家二十年殷荣。”

“如今那个人已逝,你们柳家自然要将以她一生换来的富贵还回来。”

……

……

邬荣从监牢中出来时,柳子尧眼睛因为哭过还显得通红。

两人走到外面时,打更的人在外面敲着竹梆子走过,发出“咚-咚-”的声音,嘴里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邬荣停下来:“出京的马车已经备好,明日天一亮,便会有人直接送你们出城。”

柳子尧没有应声,而是低声道:“柳徵会死吗?”

邬荣看着眼前的青年,缓声道:“不会比你父亲好过。”

“那柳家呢?”

“从今往后,不会再有柳家。”

柳子尧闻言紧了紧拳头,却并没有因为邬荣的话有半点惧怕,反而满是恨意道:“那就好。”

邬荣看着柳子尧,并没有去置喙他的冷漠和绝情,更没有提及半句先前柳子尧主动找上他们为求自保的事情,他只是淡声说道:“你们离京之后,会有人随行护送,等到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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